华尔街质问马云股东第三价值观但坚持股东第一的朗讯北电坟头草三尺高美国人终于惊醒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大众号“魔铁的国际”（ID：jiangpeiyu0916），作者魔铁，首发腾讯科技，36氪经授权发布。

划要点

1. 上世纪80年代以来，管理层用本钱财技推进股价上涨去巴结股东、追逐短期利益，其实是一种普遍现象，曾在轿车、制药等其他工作发作，AT&T、北电和惠普等科技巨子的遭受，不过是显露海面的一角冰山。

2. IBM的CEO塞缪尔许诺以700亿美元回馈股东，但一名法人股东仍不满意。塞缪尔敢怒不敢言，忍辱负重地问：“那你觉得多少才算够？”

3. 2019年8月19日，美国企业家商业圆桌会议BRT发表声明，初次清晰将“股东至上”的价值观下拉两个方位，排在榜首的是用户。

2019年9月，互联网界最大的新闻，莫过于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宣告正式退休。马云虽然退休，但他饯别的“用户榜首，股东第三”的价值观却在阿里20周年大会上，被写进阿里巴巴“新六脉神剑”，排在企业六大价值观之首。

很罕见人注意到，阿里的这一价值观，曾让马云和华尔街发作过冲突。

据马云自述，阿里巴巴上市前夕，华尔街人士曾尖利地质问他：“Jack，你把股东放在第三，你来华尔街干什么？”

被华尔街记忆犹新的“股东至上”，是美式本钱主义的价值观，也是全美商学院MBA的基础课。但一家家科技百年老店，却因为它，要么式微，要么消亡，罕见逃过。

1、AT&T再三遭肢解

AT&T由电话之父亚历山大.贝尔创建于1877年，旗下的贝尔试验室诞生了晶体三极管（现代芯片的中心部件）、射电天文望远镜、数字交换机、Unix操作系统、激光、通讯网络和C言语等影响国际的发明效果，其间8项发明取得诺贝尔奖。

毫不夸大地说，今日的信息社会就建立在贝尔试验室的发明效果之上。

到1995年时，AT&T正好118岁，正宗的百年老店。曩昔的118年，AT&T扛过了对手的围歼、熬过了经济惨淡、挺过了反垄断拆分的冲击，但终究却倒在了一场里应外合的围猎中。

作业是这样的，1994年美国经济复苏，股市开端上涨。AT&T因为体量巨大，缺少推进股价暴升的故事体裁，股价慢得像乌龟爬，这让把握大部分股份的华尔街出资组织（主要是基金）和持股的高管们很是不爽。

所以，在华尔街出资组织和高管的合谋下，董事会很快经过AT&T的拆分计划：AT&T保存电信服务事务，电信设备制作事务则分拆出来建立朗讯，并具有贝尔试验室，计算机事务分拆建立NCR。

1996年2月，朗讯上市后，公然开端暴升，到2000年股市泡沫幻灭前，4年时刻，股价涨了13倍，市值到达2440亿美元。华尔街的出资组织、朗讯管理层都发了大财。

公司却倒了大霉。

朗讯虽然得到了原AT&T竞争对手MCI和Sprint的电信设备订单，销售额比从AT&T分拆前增加了，但这种增加是一次性的。为支撑股价，朗讯走了一步险棋，借钱给中小客户买朗讯的设备，说白了便是赊销。朗讯的算盘是，这些客户赚到钱了，天然会把钱还上。

但人算不如天算，2000年互联网泡沫幻灭，许多赊销朗讯设备的中小互联网公司破产倒闭，所以，朗讯的“应收金钱”变成净亏本。

朗讯股价开端跌落。认涨不认跌的华尔街股东们不愿意了，向董事会施压。朗讯高管所以再次祭入迷操作，把公司的无线设备部分Avaya分拆上市。不出意料，华尔街的股东和朗讯高管再次大赚一笔。朗讯的日子则一天不如一天，股价也从近百美元/股，跌到0.55美元/股，终究被法国阿尔卡特收买，建立阿尔卡特-朗讯公司。

覆巢之下，贝尔试验室这颗科技界的金蛋也被摔得破坏。

试验室在失去了AT&T这个大靠山后，新东家朗讯日薄西山，难以保持本来的巨额研制投入，尖端人才开端出逃，许多进入Google这样的重生企业，其间就包含Unix操作系统和C言语的发明人之一肯.汤普森。

作为编程界的“祖师爷”级人物，肯·汤普森是美国计算机科学的领军人物，听说因为想要玩游戏，肯.汤普森和火伴开发出了Unix和c言语。

承载了许多荣光的贝尔试验室大楼终究的结局是，被卖给新泽西州一家叫Somerset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后者计划将其开发成住宅和商场，剥削终究一点价值。

后来，贝尔试验室又辗转到诺基亚门下，仅保存一块招牌。

在朗讯开端神操作的一同，AT&T也开端再次一分为三：AT&T（企业服务和个人事务）、AT&T移动和AT&T宽带公司，再分别上市，以投合本钱商场对新的出资体裁的追捧。其时移动互联网概念鼓起，所以AT&T移动征集到100亿美元资金，是截止其时最大的募资额。上市前，持有AT&T移动股票的人（包含高管和组织）再次发了一笔横财。

再三被肢解后，百年老店AT&T现在只剩下AT&T移动这一支血脉，虽然仍是美国最大的电信运营商，但和1995年前比较，早已荣光不在。

2、北电网络的“逝世”和惠普的跌坑

加拿大国宝级科技巨子北电网络（以下简称“北电”）的结局则比AT&T还惨。

对现在的人来说，北电是个生疏的姓名，但在上世纪90年代，华为仍是一个小学生，北电则是研讨生等级的学霸，它发明的“光纤革新”，与思科“路由器革新”、爱立信“手机革新”齐名，是不打折的国际级电信巨子。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假如让我国一流大学毕业生在北电和华为之间二选一，绝大部分人会选北电。

1995年，北电迎来百年华诞，新的CEO罗世杰（John Roth）也走马就任。罗世杰对研制情有独钟，他从一般工程师一路做到北电中心研制部分BNR总裁，再到北电CEO，因而就任后在光通讯产品研制上下了重注，并在商场上大获成功，甩开最大的竞争对手朗讯，为他赢得名誉。

但罗世杰发现，老老实实做研制、搞产品立异，远不如并购等本钱运作方法提高股价来得快、准、猛。并购能够敏捷影响股价飙涨，股价飙涨又能够增发股份为本钱运作供给足够弹药，然后再次推升股价，构成“良性循环”。

看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罗世杰这么在乎股价，莫非他在炒股？

还真的是这样。罗世杰（包含其他高管）、职工、董事会成员取得了公司十几亿美元的股票期权，而行权（买下股票）后要大把挣钱，公司的股价就必须飙涨。

所以，从1997年末到2001年10月，北电花了321亿美元收买了Bay Network、Aptis、Qtera、Cambrian等公司，这些公司的净资产总额实践只需11亿美元，但本钱商场认可了北电的并购体裁，公司股价一路上扬，往2670亿美元的市值高峰狂奔。

至于关系到北电未来的研制，则被置于最不重要的方位，具有无足轻重方位的中心研制部分BNR被拆解，北电的研制才能逐步掉队，2000年后再也没有推出革新性的产品。

也是在2000年，北电CEO罗世杰套现1.35亿美元股票，然后向公司提出辞去职务，成功过上亿万富豪的豪华日子。

北电破产后，职工排队收取补偿金。

北电则因受并购的连累，从此由巅峰跌向谷底，逐步式微，并在9年后也便是2009年宣告破产。和罗世杰持有相同思路的是惠普公司前CEO卡莉.费奥莉娜。

惠普公司是硅谷的活化石企业，但在上世纪90年代末运营堕入费事。临危就任的费奥莉娜没有将心思用在改造公司、提高竞争力上，而是计划走捷径——收买康柏公司，这样惠普加康柏的商场份额能到达37%，超越其时的榜首名戴尔公司，给本钱商场一个美丽的炒作体裁，然后顺畅套现价值达6500万美元的股票。

惠普盈余欠安，康柏正在亏本，两者的兼并便是弱弱结合，只会更弱。因而，费奥莉娜的计划遭到公司创始人休利特和帕卡德两大宗族的对立。但费奥莉娜做通了中小股东的作业，即便有创始人宗族的对立，在全体股东大会上，250亿美元的收买计划仍是以51%拥护、48%对立的投票成果经过。

后来的结局我们都知道了，惠普和康柏这两个溺水者抱在一同，并没有脱离险境，而是加快下沉。在费奥莉娜掌权期间，惠普的股价跌了一半，股东们损失惨重。2005年，惠普董事会不得不花2000万美元打造了一顶“金色降落伞”，让费奥莉娜提前退休。

随后，前方就任的马克.赫德对惠普进行了刀砍斧削般的变革，提高了公司的运营功率，才将惠普从逝世线上拉了回来。

上世纪80年代以来，管理层用本钱财技推进股价上涨去巴结股东、追逐短期利益，其实是一种普遍现象，曾在轿车、制药等其他工作发作，AT&T、北电和惠普等科技巨子的遭受，不过是显露海面的一角冰山。“股东至上”价值观正遭受应战。

3、MBA教育是问题本源？

“股东至上”价值观的中心是，股东作为公司的全部者，公司的产业由他们投入的本钱构成，他们承当了公司的剩下危险，天经地义享有公司的剩下控制权和剩下收益权。作为股东代理人的管理者的方针，天然是寻求股东利益最大化。

怎么寻求利益最大化？诺贝尔奖得主尤金.法玛的“有用商场假说”供给了理论指引：“公司的股价永久能彻底地显现全部已知信息，所以股价是评价企业全体价值的最佳东西。”

换句话说，股价上涨越多，股东利益才完成了最大化，“股东至上”才得到了执行。

为此，股票期权这种金融东西被发明出来，工作经理人也成为股东之一，这样企业股东和工作经理人就成了利益这条绳上的两只蚂蚱。

工作经理人有动力主意推进股价上涨，满意股东的一同让自己也赚取股票差价获利，不然股东会经过董事会免除工作经理人。

并且，美国的工作经理人教育也是环绕“股东至上”打开，使得“股东至上”成为美国本钱主义的肯定干流价值观。

查询标明，哈佛、斯坦福和沃顿等顶尖商学院的金融基础课内容几十年来没有变化，包含：

• 股东价值比全部都重要；

• 商业的意图是挣钱和为出资者发明价值；

• 衡量公司成功的唯一标准是看股价，而不是中心技术、发明力、人力资源或社会公益；

• 管理层存在的价值便是应运用全部必要方法提振股价；

美国阿斯彭研讨所的跟踪查询标明，MBA的学生仅仅经过两个学期的教育，价值观就从重视出产高质量产品和供给高品质服务的“用户是上帝形式”，转变为着重最大化股东报答率的“股东至上”形式。研讨以为，MBA商学院这么做，简直便是在明火执仗教育学生贪婪是功德。

因为华尔街的上市公司根本由工作经理人主导运营，而工作经理人由全美商学院培育，培育的进程便是“股东至上”价值观继续写入的进程，因而能够说，MBA教育是问题的源头。

其实，只需整理美国的百年老店开展史，就会发现一个风趣的现象，企业创始人简直没有接受过MBA教育，即便在MBA教育的兴盛期，硅谷的高科技企业也根本由工程师创建，创业公司遵从的是“用户是上帝”价值观。

跟着公司揭露上市，许多股份流入基金、财团等各路组织手中，创始人或其宗族逐步淡出，主导公司运转的人变成股东的代理人工作经理人，企业的价值观敏捷从“用户是上帝”变成“股东至上”，产品立异、中心技术、人力资源等影响企业久远开展的战略要素，让坐落能敏捷提振股价的本钱、赢利等资产负债表上的数据。

麦肯锡的查询标明，企业70—90%的实践价值与3年乃至更长时期的收益相关，可是经过股票期权取得大多数酬劳的高管，会极力不去做对企业长时刻开展更有利的决议计划，比方产品立异、中心技术、人力资源，而是重视短期利益，在拆分、并购、回购股票、减少研制投入上面做文章，使得账面的现金流、赢利率等数字看起来更美丽。

短期利益有多短？企业的久远规划上，美国企业往往是一个季度，而新式商场国家的公司特别是亚洲的公司，则常常以10年为时刻单位。

因为“股东至上”价值观的强壮影响力，硅谷的许多公司即便创始人依然主导运营，也不得不逆来顺受。斯坦福大学的研讨标明，硅谷的高科技企业上市后，研制投入会减少40%，以便提高赢利数据巴结股东。

4、IBM的CEO忍辱负重

对坚持长时刻战略、妄图跑偏“股东至上”价值观的企业，华尔街的股东们会坚决果断进行惩戒或施压。

乔布斯勇于冒险，喜爱产品立异，但iPod刚推出那年只卖出40万台，股东们并不看好，用脚投票，导致苹果公司的股价跌落了25%。走运的是，乔布斯不为所动，后来iPod大获成功，打败全球消费电子巨子索尼公司。

IBM的管理层则没有乔布斯这么强势。2004年IBM宣告退出PC事务，向服务业转型。因为转型充溢不知道的危险，IBM的CEO塞缪尔.帕米萨诺遭到股东斥责，被要求下台。塞缪尔许诺以700亿美元回馈股东，但一名法人股东仍不满意。塞缪尔敢怒不敢言，忍辱负重地问：“那你觉得多少才算够？”

终究成果是，在2000年到2014年间，IBM在股票回购和分红上开销了1380亿美元，而用于企业开展的开销仅有590亿美元，其间还包含320亿美元的收买开销。

在华尔街的上市公司中，勇于鄙视“股东至上”价值观的，往往是创始人，并且寥寥无几，显得适当特殊。

亚马逊创始人贝佐斯一向坚持“花光赚来的每一分钱”，用于扩张出资，亚马逊因而被股东嘲讽为慈悲组织，意思是股东出资亚马逊就像做慈悲没有报答。

乔布斯1996年重掌苹果公司大权后，揭露宣告“不愿意分红”，即便股东屡次提出派息分红，不为所动，气愤的股东所以送他外号：“一向不分红的乔布斯”。

但库克就任后，接过了乔布斯的权杖，却没有接过乔布斯的“衣钵”。

听说，执苹果帅印后，曾有人给库克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内文称：“不要做乔布斯，做你自己。”库克亲身回信说：“定心吧，我只会做我自己。”

故事的真假无从考证，但库克一就任就分红却是实实在在的。

从2012年到2017年，苹果回馈股东超越3120亿美元，获益者不只包含华尔街的股东，还包含库克等公司高管。同期苹果在研制上的投入有多少呢？652亿美元，仅为回馈股东的大约21%。研制投入占经营收入的份额，只需工作水平的一半，难以契合苹果的技术立异型公司形象。

为了把手中足够的现金变成生“金蛋”的母鸡，曩昔几年间，苹果公司越来越像一家银行，不只经过企业债券商场向其它公司发放贷款，还使用现金储藏支撑新债发行。

库克和乔布斯的差异，简单说便是，股东排在了用户前面，资产负债表排在了产品立异前面。

5、华尔街之狼

“股东至上”价值观在上世纪80年代还在华尔街进化出了新物种“维权股东”。

这个物种的操作方法是，将美国一些赢利最丰盛的大公司做为打猎方针，看准机遇买进股票后，使用股东身份，使出各种方法干预公司的股价（包含拆分公司、并购商场、股票回购和分红），抬升股价后赚取股票差价，一同获取分红收益。

曩昔几年，除苹果公司外，陶氏化学、yahoo、戴尔、通用轿车、杜邦公司、惠普等大型公司通通成为他们的方针。

好莱坞就以苹果第七大股东卡尔.伊坎为原型，拍照了一部电影叫《华尔街之狼》，卡尔因而取得“华尔街之狼”的绰号。听说，库克打破苹果公司多年不分红的常规，就源于“华尔街之狼”卡尔施加的压力。

好莱坞电影《华尔街之狼》即以卡尔.伊坎为原型，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

苹果宣告派发史上最高的股息时，卡尔一夜之间就净赚1.12亿美元，为此他揭露称誉库克“生意干得不错”。

不过，跟着“维权股东”们的无事生非，美国商界也逐步意识到“股东至上”的价值观使企业重视短期利益，削弱了竞争力，使美国在轿车、钢铁、消费电子和半导体存储等范畴全面败给日本企业。

在1990年，由美国最大最有权势公司的CEO组成的商业圆桌会议，在一次任务宣言中宣称，“细心衡量全部利益相关者的利益是领导的职责，是他们对公司或对股东长时刻利益职责的一部分。”这是对“股东至上”价值观的初次质疑。

但迫于压力，7年后（1997年），商业圆桌会议回收从前的质疑，所以“股东至上”价值观仅仅摇晃了一下，又行进在本来的轨道上。

6、中美企业价值观PK

“股东至上”很快在我国与“用户是上帝”进行了一波比武。

2003年淘宝网和eBay为抢夺我国C2C商场迸发大战。eBay过火看中当下的盈余，乃至是一个季度的盈余，坚持推广收费形式，而马云看中的是用户的增加，将用户放在盈余前面，推广免费形式，终究让淘宝网以“蚂蚁”的体量打败“大象”eBay。

现在，智能手机范畴，国产手机和苹果的PK，本质上也是“用户是上帝”和“股东至上”的比拼。

从现在的成果看，秉承“用户是上帝”价值观的企业更能打。

吃够亏的美国企业界又开端从头审视“股东至上”的价值观。时隔29年之后，2019年8月19日，美国企业家商业圆桌会议BRT发表声明，初次清晰将“股东至上”的价值观下拉两个方位，排在榜首的是用户。这群被声称美国企业界最有权利的人，意欲重塑美国商界的传统价值观。

可是否会像90年代那样，成为一纸空文，尚未可知，究竟价值观和规矩不同，前者现已深化美国式本钱主义的骨髓。

参考资料：

1、《帝国的余晖—AT&T公司》，作者：吴军；

2、《北电之死：谁谋杀了华为的对手？》，作者：饭统戴老板；

3、Shai Bernstein，“Does Going Public Affect Innovation？”Journal of Finance 70，no．4（2015）．

4、Matt Levine，“Apple Bonds and Endless Mortgage Suits，”Bloomberg View，June 5，2015；Ahmed and Childs，“Apple Is the New PIMCO and Tim Cook Is the New King of Bonds．”

5、《苹果3年拔毛450亿美元，库克分红不做乔布斯》，作者：南方都市报记者方南；

6、《制作者与讨取者》，作者：拉娜.弗洛哈尔；